第四章</p>

  陆江辞不信我。</p>

  盯着我上了车。</p>

  直到他在驾驶座上坐下，面色这才有所缓和。</p>

  「苑舒，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别再这样了好吗？」</p>

  我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p>

  「陆江辞，你就没有想过，万一我真的病了呢？」</p>

  他闻言，面露不悦。</p>

  「你能得绝症？开什么玩笑。」</p>

  「就你那生活习惯，上到八十岁老人，下至八岁小孩，哪个有你规律？你怎么可能会得绝症？」</p>

  陆江辞说得轻松，就好像在说玩笑话一般。</p>

  是啊。</p>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p>

  为什么造化弄人，偏偏就是我呢？</p>

  我皮笑肉不笑，面无表情地转移话题。</p>

  「你昨天去见她了吗？」</p>

  我第一次在陆江辞的脸上看到了心虚的表情。</p>

  即便他已经尽力让语气变得轻松了，可在我眼里，还是那样的生硬。</p>

  「她？」</p>

  我把话说得直白，「戚念。」</p>

  「你昨天去见她了。」</p>

  陆江辞被揭穿，干脆破罐子破摔。</p>

  「是又怎样？」</p>

  「苑舒，做好你分内的事，不该管的事情别问。」</p>

  他总是这样。</p>

  只要有关戚念的事情，陆江辞好像就失去了理智一般。</p>

  与以往不同的是，我的胸口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疼了。</p>

  一个将死之人，没有任何的牵挂。</p>

  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p>

  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最后的这几个月，那么我还是想让自己快乐些。</p>

  陆江辞的冷言冷语对我的伤害好像也小了不少。</p>

  我无视他的警告，继续自顾自地说话。</p>

  「昨天我给你打电话了，是戚念接的。」</p>

  通过后视镜，我看见陆江辞咬了咬后槽牙。</p>

  「所以呢？你想要什么结果？」</p>

  「我的解释吗？」</p>

  我苦笑着摇摇头，温柔又体贴。</p>

  「昨天你一晚上没回来，我挺担心的。」</p>

  「哦对了，昨天是我的生日，一个月前你说过会回来，我信了。」</p>

  我想，但凡是个还有良知的人，都会愧疚的吧。</p>

  陆江辞也是。</p>

  他愣住了，车厢里沉默着。</p>

  快要到家时，他才尴尬地开口。</p>

  「下周吧，下周我就能抽出时间了。」</p>

  「陪你去海边怎么样？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海吗？」</p>

  「就当做弥补你了，好吗？」</p>

  我乖巧地点点头。</p>

  有点想笑。</p>

  原来心虚的表现是这么明显啊。</p>

  人在尴尬的时候，确实很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