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凤九颜发愣，萧煜低低地问了声。

  “怎么了？”

  凤九颜回神，目光聚集在他这张脸上，“无事。”

  萧煜以为她还在误会，遂又道。

  “没骗你，真的就是个小丫头。

  “干干瘦瘦，脸上落着灰，不晓得是从哪儿逃难的......”

  “很滑稽是么。”凤九颜打断他的话，沉声问。

  萧煜点头。

  “嗯。”

  凤九颜转头看向马车外，没再说什么。

  但，拳头默默捏紧了。

  不多时，陈吉将栗子糕买来了。

  萧煜递了一块给凤九颜，后者摇头：“多谢。但我不爱吃这东西。”

  说这话时，她都没有看他一眼。

  各人口味不同，萧煜不疑有他。

  半路，凤九颜看见一家成衣店，便叫停了马车。

  师娘说的不错，她确实不能总是穿着男装，也该买些女装了。

  “我办点私事，您先回。”

  话落，她便跳下了马车。

  萧煜掀开车帘，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反省。

  他做错什么、说错什么了？

  昨晚他们还亲密无间，今日她怎么又跟自己生分了。

  “皇上，回将军府吗？”陈吉请示。

  “回。”

  他午后还要去军营，暂且把私事放一边。

  ......

  将军府。

  萧煜闻到那栗子香，随口一问。

  管家恭敬地回：“近日栗子成熟有市，孟夫人早起买了些回来，要做栗子糕。”

  陈吉手里也拎着一袋栗子糕，皇上让他买来，却没有吃。

  午膳前，军营值夜的孟将军回来了。

  他也听说了夫人在做栗子糕，颇为期待。

  于是随口和萧煜提了一嘴。

  “贱内做的栗子糕，可谓一绝。这也是九颜最爱吃的......”

  萧煜眉头一锁，“她喜欢吃栗子糕？”

  孟将军感到莫名其妙。

  皇上似乎对此事很意外。

  “您......不知道？”

  孟将军护短，生怕自己多嘴坏事，有些懊悔。

  果真是多说多错。

  萧煜看向府外，状若思忖。

  或许是口味变了。

  毕竟，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她没必要骗他。

  片刻后，凤九颜托人来传话——她遇见一友人，在外头酒楼吃了，无需等她。

  午膳时，孟夫人端出刚出炉的栗子糕，叹息了声。

  “可惜九颜不在。”

  萧煜脸色微滞，复又询问孟夫人。

  “九颜她，现在还喜欢吃栗子糕？”

  孟夫人淡笑着点头。

  “是的，这孩子别的不贪，就贪这一口。”

  萧煜这就困惑不解了。

  她既然一直都爱吃，先前在马车上，为何骗他说不爱吃？

  莫非......她还在误会他？

  他不是都解释清楚，当年遇到的，只是个十岁的丫头么，她还有什么可误解的？

  ......

  午后，去军营前，萧煜顺道先去了趟凤九颜吃饭的酒楼。

  刚走到雅间外，便听到女子的笑声，不是凤九颜发出的笑声，却似曾相识。

  旋即，他直接推门而入。

  一见到他，其中一人如惊弓之鸟，

  “皇，皇上？！”饭桌边，甄珍刚吃了口饭，瞧见来人，蓦地弹起身来，擦干抹净了，心虚地看着地面。

  萧煜看了看甄珍，又看了看凤九颜，眉眼间有几分隐忍，“她怎么在这儿。”

  凤九颜站起来解释。

  “街市上偶然碰见，便邀她......”

  “偶然？”萧煜很是怀疑，质问甄珍，“你不是该去军营么。”

  甄珍迅速将嘴里的饭菜吞咽下去。

  “回，回皇上！我遇见凤姑娘，和她说起......说起娘子军的事情，她有些真知灼见，我受益匪浅......”

  又是受益匪浅！

  萧煜冷嗤了声，“出去。”

  “是，皇上！”

  甄珍出去后，萧煜随手将门给关上了。

  凤九颜看出他不悦，“我见她真心想建立娘子军，这才与她多说了些。”

  她连解释都是这么理智，浑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萧煜拉着她坐下，正色道。

  “若只是正事，朕绝无二话。

  “但你该看得出，甄珍对你......有些喜欢。”

  凤九颜愣了一瞬，“您多虑了，她已知晓我是女子。”

  见她如此没心没肺，萧煜有些忍不了了。

  他眉头一皱，嗓音一沉。

  “凤九颜，你有没有心的，谁说女子不能喜欢女子？

  “朕早就觉得那甄珍大有问题。否则这么大年纪了，为何不成婚？这正常吗？”

  凤九颜：他这说的什么话！

  她不想跟他争执，便转开话题，问他：“您找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