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轩“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恕罪！”

  萧煜脸色铁青。

  这蠢货，居然给他送这等不堪入目的东西！

  伺候在帝王身侧的刘士良疑惑不已，那到底是什么，把皇上气成这样？

  凤鸣轩冷汗直冒。

  完了！

  他好像又把事儿给办砸了。

  可是，但凡是个正常男人，应该都不会拒绝那册子啊。

  凤鸣轩被林姨娘教养长大，从小就晓得如何偷奸耍滑、谄媚避罚。

  他还察觉到，皇上似乎很喜欢听他喊姐夫。

  于是，他一边磕头，一边可怜兮兮地道。

  “姐夫，您别生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萧煜听着那一声声姐夫，怒火慢慢消了下去。

  何况，这也并非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不过是送了他不该送的。

  “朕该替皇后好好管教你，但，念你初犯，朕便没收此物！退下！”

  凤鸣轩哐哐磕头：“谢皇上！谢姐夫！”

  萧煜颇为不耐烦。

  “滚！”

  这混账东西，一点不像凤家人。

  若不是皇后的亲弟弟，他直接一脚踹上去。

  凤鸣轩离开后，萧煜吩咐刘士良。

  “把这东西拿出去，烧了。”

  “是，皇上。”

  刘士良小心翼翼地拿起，正准备离开，又被叫住。

  “等等。”萧煜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他倒要看看，这东西到底有什么，能让凤鸣轩千金不换。

  身为帝王，阴阳交合之道，也是必学的一门功课。

  他十五六岁时，就看过此类书籍，自诩已经通其道。

  但，打开这折子装后，他的视线不知不觉就被吸住了。

  奇怪的是，他从前看这些，只有嫌恶。

  可眼下，他看着看着，便有些入迷，且身陷其中似的，神游天外......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啪嗒！

  萧煜手中的折子装落地。

  ......

  凤九颜进御书房后，见萧煜正襟危坐，神情十分严肃。

  “皇后，何事。”他喉咙沙哑。

  凤九颜看向刘士良。

  萧煜会意，让其退下。

  随后，她径直朝他走去。

  眼看她越来越近，萧煜一只手抵在唇边，干咳了声，不自觉地将奏折拂到一边。

  凤九颜将吴白送来的名册呈上，放在他眼前。

  “这是买过花罗锦的人员名册，我打算明日出宫查探一番，望您恩准。”

  萧煜心不在焉地翻开那名册，嘴上说着。

  “准。你要出宫便出宫。还有什么事么。”

  凤九颜察觉到他的异样，却也说不清是哪里奇怪。

  “无事。但，说好每日一个时辰，我需待在御书房......”

  “今日免了。”萧煜打断她的话，脸色异常冷。

  凤九颜打量了他一眼。

  “是。”

  她已经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忘了拿回那名册。

  就在她折回，朝着那案桌伸手时，萧煜突然警惕十足地钳住她手腕。

  “你作甚！”他语气严厉，但也越发得沙哑。

  凤九颜愣了一愣，“拿名册。”

  萧煜如坐针毡似的，松开她。

  凤九颜拿了名册，但视线落在案桌一角。

  尽管被上面的奏折压着，却还是展露出海棠花封面的折子装......

  “您喜欢看这东西？”她的语气稀松寻常。

  萧煜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眉心一拧。

  “奏折么，对，朕爱看。”

  凤九颜却直言不讳地点出。

  “我说的是那海棠集。”

  萧煜整个人僵住，一动不动。

  旋即又听她说：“这本没什么意思。您是童子身，看些入门的、更具实用性的就成。”

  萧煜：童子身......

  虽然是事实，但她用得着一而再地提起么！

  还有，她怎么知道没意思？难不成她看过？！

  萧煜眼神晦暗地看着她。

  “你，很懂？”

  凤九颜毫不谦虚地说：“略懂。”

  军营里多的是这些杂书，毕竟一帮大老爷们没什么事儿做，总得需要消遣的玩意儿。

  她时常被迫卷入那些讨论中，也算是耳濡目染。

  哗——

  萧煜突然将她拽了过去。

  凤九颜跌坐在他腿上，随后便感觉到那炽热滚烫抵着她......

  耳边是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

  “请少将军给朕解惑，朕如今这样，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