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手中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上面开花一般铺着一层肥而不腻的红烧肉，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地先开口了。

  咕……气可以不生，饭不可以不吃。

  坐下，接过筷子，扒拉开外面一层红烧肉，下面果然另有乾坤。

  浸满了油脂香气的冬菇煨得软烂入味。

  最简单的盐水菜心也烹得青绿诱人。

  这手艺，魍魉本人没有错了。

  姜若虚打了个饱嗝儿，伸开双手。

  若不离耳朵竖了起来。

  像是受到良好训练的家犬，接收到主人发出的讯息。

  放下饭碗，舔干净嘴边的油花，走过去，蹲下。

  等到背后有了重量，等到姜若虚在他背上趴稳了，这才小心站起来，把人背到床上去。

  姜若虚永远记得魍魉的承诺：我不背媳妇儿，我只背师尊你一个。

  西千年前，姜若虚曾带小罔儿游人间两年。

  前后紧跟的两人脚步重叠成一个人的。

  他们走遍名山大川，看遍世间繁华。

  姜若虚想约下一次，故意跟他说这一次时间不对，若是年前后可以带他看竹子扎的游龙在稻田穿梭，大家围着火堆牵着手载歌载舞。

  小罔儿十分感兴趣。

  问他抬龙头还是龙尾。

  被选上扛游龙的头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而他们两姐弟，从来不被允许触碰游龙。

  姜若虚只能实话实说。

  姜若虚的九黎一族血脉依旧如鲠在刺。

  丽雅再宽容，也不敢公然把他们两姐弟带出来。

  人间的欢乐，若虚偷得一分是一分。

  小罔儿无心一问，姜若虚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偷来的，总归不是真的。

  藏在毡房内那双渴望的眼睛，才属于真正的姜若虚。

  小罔儿问尹般，为什么姜若虚可以不被血枫林煞气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