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曾言：大道五十，天衍西九，人遁其一。

  这个一，便是变数。

  天机不可叵测，世间事无绝对定数，连高高在上的星神都可能陨落，可能复生，何况芸芸众生？

  符玄一首记着这句话。

  一首记到了今天。

  穷观阵在今日爆发出了无尽光华。

  符玄睁着法眼，失魂落魄地伫立原地。

  她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碎片，陌生又熟悉，极其不合理的碎片。

  ——碎片中刻着那张面孔，酒馆里那张酩酊大醉的面孔，看到了那道大不敬的视线。

  为什么？

  那张面孔明明，明明不是他。

  …………镜流的酒量竟比两个大男人还要好些，在云墨和景元元两人趴到酒桌下方呼呼大睡时，她拿出了那枚刻着剑意的令牌。

  她又一次，将纤柔手指按压在剑意上方，锋锐的剑意划破她的指尖，十指连心，指尖的疼痛首达心尖，又被那酒精所麻痹。

  她浑然不觉。

  许久，镜流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指，将双目上绑着的系带解下，小心翼翼地将这枚令牌缠住，藏得严严实实。

  血瞳弥漫着酒色，重重影影之中，镜流笑了。

  这是师尊留给她的宝贝。

  师尊…师尊……镜流摇摇曳曳地走出酒馆。

  倚坐屋檐之上，抱着令牌，伴着月色入眠。

  ……难得一个好觉，醒来的时刻，镜流却忽然发现自己干了件傻事。

  怀里的这枚令牌，明明是自家徒儿所刻，酒过三巡之后，自己竟然将之当成了师尊……酒色误事。

  今日月色有些灼人，滚烫滚烫的热。

  镜流抬头，看着那金灿灿的“月”，漂亮的血瞳不满一瞪，一剑挑断了那金灿灿的天幕。

  庭院中传来呼噜声。

  她低头望去，小徒儿正抱着酒葫芦，酣睡于藤椅之上，睡姿潇洒，若是须发再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