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不该这么坏的。

  她就该坏到底，弄死所有人，碾碎所有拦路石。

  那她一定能笑到最后。

  就在此时，耳边落下平静的语气，“倘若，我全盘接受呢。”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

  苏念猛然愣住，“……什么？”

  她对上了一双神情复杂的眼，包含着浅浅的一层孤寂倦意，常年笼罩的阴云散去后，竟是克制多年的情深。

  “孩子们很乖，很聪明，也像你。”

  池砚说罢，眼睫颤抖着。

  他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卸下了全部尊严与傲骨。

  像是被拼凑起来的易碎瓷器。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了，眼角滑落一滴泪，“这些年，他们都很想你。”

  “夫人，你再坚持一下。”

  苏念震惊了，她知道池砚说出这番话的全部隐喻。

  沉默了很久很久。

  她嘴角勾起一抹惨笑，“看来我这辈子押错了宝。”

  “可我挺不住了，对不起……”意识愈发迷离，耳鸣不断。

  在黑白的世界里，只有池砚胸口的血红那样刺眼明亮。

  他自杀了？！

  “池…砚……”苏念心口一疼，满眼困惑。

  池砚将胸口的手术刀拔出来，他微笑着看着苏念，柔声道：“我记得念念一首都很怕鬼，还很怕黑。”

  “待会儿到了下面我挡在前面，谁都不能动你。”

  他嘴角溢出鲜血，用力抱紧苏念，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最爱的瑰宝，奉若神明。

  “别再丢下我了，可以吗？”

  苏念瞪大了双眼，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他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心，在光明照不到的阴暗处，他是最残忍的恶魔。

  怎么会突然自杀？

  ……他疯了吗？

  苏念嘴巴张了又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再也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