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珩眉眼肉眼可见的舒缓下来，秘书知趣地不再吱声。

  握着手机的手心微微出了一些汗，从小到大，司景珩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沈明月没有得到回答，又问了一句：“请问你找谁？”

  司景珩一愣，心里的开心瞬间退去。

  明月她，不记得这个号码是他的了吗？

  察觉到沈明月要挂电话，司景珩顾不得再去想其他。

  “明月是我！”

  前方绿灯亮起，车子继续往前行驶。

  街道飞速后退，而司景珩，正忐忑地等着沈明月的回应。

  那边沉默半晌，才响起一句：“嗯。”

  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司景珩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明明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在这个当口，他却像是失了声。

  他喉结微动，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出两个字：“恭喜。”

  沈明月好像是笑了一声，又好像没笑。

  “嗯。”

  冷淡的，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司景珩这个人。

  司景珩一颗滚烫的心瞬间变得冰凉，举着手机久久没有动作。

  反倒是沈明月打破了沉默：“如果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司景珩几乎是下意识喊了出来：“等等！”3

  可他又确实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一刻，他仿佛不是那个能三言两语说到商场对手哑口无言的司总。

  “明月，你很……忙吗？”

  沈明月的声音依旧没有变化，小溪流水一般温柔，像是能流进人心里。

  “还好，做完这个访谈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期。”

  她像是在跟一个朋友说话，司景珩却敛了眸子。

  他们之间，不应该这样的……

  “有时间的话，我想……”

  ‘约你吃个饭’这几个字还在嘴边，却被沈明月打断。

  她态度依旧温和，可司景珩却感觉到了她的坚决：“司景珩，我不纠缠你，也希望你不要来纠缠我。”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那边似乎是有人在叫她。

  紧接着，司景珩耳边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冰冷且机械，好似在嘲笑他这迟来的悔意。

  让他血液都冷了下来。

  “司总……”

  秘书担心地喊了一声。

  司景珩扬手打断他：“我没事。”

  秘书也不好再说什么。

  微信消息弹个不停。

  是景和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忽略他一堆没有意义的消息，司景珩的眼神定格在他发来的一个链接上。

  司景珩回忆着刚才沈明月说过的话，手指一动，点开了链接。

  是一个官方访谈直播。

  而被访谈的人，就是沈明月。

  与新闻里的照片不一样，她没有穿白大褂，而是穿着简单的雪纺衬衫。

  一头黑发柔顺的垂下，虚虚绑在脑后。

  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神清润没有杂质。

  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柔和。

  接近司景珩记忆中的那个人，却也大相径庭。

  司景珩不免想，这么多年，他是不是从来没有认清过她？

  如果他了解她，八年前也不会对她有那样的误解……

  “沈博士，今天我们不谈工作，就谈谈您，好吗？”

  手机里主持人的声音将司景珩的思绪拉回。

  司景珩盯着屏幕里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不谈工作，那会谈些什么？

  生活，还是……感情？

  司景珩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期待。

  如果是感情的话，会谈到他吗？

  正想着，沈明月的声音就响起：“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