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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麻匣 更新:2023-12-28 20:43 字数:2307
阮誉追上他后,他还魂不守舍,被一块石头绊了,要不是阮誉及时手,他怕是要摔个狗啃泥。
“你怎了?是心疾复发?”阮誉问。
曲谙将手按在胸膛,茫然道:“心疾?”
这里的确不舒服,和清晰深刻的疼痛不,闷闷钝钝,像新鲜多汁的柠檬切面压在上面挤汁。
“我不知道。”曲谙道,“我只是看到他,就……”
他忍不住又回过头,脑中浮现刚才所见,心酸更甚。然而这次再看,身后已空无一人,他心里竟有种庆幸。
“他?”阮誉不解,“庄主和楼姑娘?”
曲谙蔫蔫地继续前行,点点头。
“为何?”阮誉孜孜不倦地问。
“不知道。”曲谙带着点哀求,“你别问了,我、我……”
他实在不懂己怎了,只想逃避这种闷堵异常的感受。
“哦。”阮誉便答应了他。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往曲谙的小院,阮誉悄悄观察曲谙的脸色。
时隔个多月,曲谙才回到了这里,院子里岩青草郁郁葱葱长满了地面,想必也常有人打理,所以长势恰到好处,像一片绿毯。
再顺着中间预留来的小径走向屋子,开门,屋里已然焕然一新。
虽还是原来的一居室,但用了屏风做了隔断,桌子、物架、衣柜、床榻等都换成了新的,摆布也做了细微的改动,让房内的布置变得更为整洁和谐。
曲谙麻木地扫视了一周,发现所有用具都变成了单人份。这大概是萧责的手笔,他早就料到了现在的局面。
阮誉道:“这不是比以前好了许多?为何你却丝毫不高兴?”
“我挺高兴的。”曲谙勉强牵了牵嘴角,“只是以前的东西都丢掉了,我找不到洛洛……”
洛洛在这里的痕迹,一点也没有了。
曲谙鼻腔酸涩,一股强烈的委屈涌了上来,他这一路付的所有,不求回报,他没想到竟是连回忆也不留给他。
曲谙生了离开的念头。
就在他混乱恍惚时,忽然一缕茶香飘进了他的鼻中。
望去,不知何时阮誉将曲谙赠予他
的茶具与茶叶打开,此时正在以沸水第一遍烫茶,袅袅的热气熏腾着茶香,顿时一室的淡雅。
阮誉泡茶一如既往的优雅静怡,此时的他不是不归山庄的顶级杀手,而是矜贵的世家公子,手上的一举一动,无不吸引着人的注意。
曲谙看着他,心里渐渐静了来。他在阮誉的对面坐,道:“本该是我泡茶招待你,却反而由你来招待我了。”
阮誉道:“这霞山大红袍是上好的茶叶,却有些受了潮,不尽早喝,影响其品质。”
曲谙不好意思道:“我没保存好。”
“这算好的了。”阮誉淡淡道,“那马夫没给我加料,也是大发慈悲了。”
马夫……说的是段千玿吧?也是,段千玿不待见阮誉,阮誉然也不待见他。
不多时,茶泡好了,曲谙学着阮誉的样子,一看,二闻,三品,虽是热茶,但入清淡温甜,再慢慢回一丝苦,却是生津止渴,齿留香。
“好茶。”曲赞叹道。
阮誉皱了皱鼻子,“较次。”
但他又很快补充,“茶叶是好的,只是略有不足,但仍是不错的……”
曲谙见他笨拙解释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阮誉腼腆地摸了摸脸颊,捧着茶杯小喝着茶。
一杯茶肚,曲谙舒了一温热的气,似乎内心的那浊气也排了去,“我感觉好多了。阮誉,喝了你的茶好像就静来。”
“风里也说过相似的话。”阮誉道。
“哦?他怎说的?”
“他说看我泡茶,心中便平静来。”阮誉道,“他才不会品茶,是个糙人。”
“你风里,认识许久了吧?”曲谙道。
“八岁时。”阮誉答道,“至已有近十三年。”
“青梅竹马。”曲谙笑道。
阮誉小声道:“只不过每年我家举办茶宴时,他会过来而已,到了十五岁,才与他见面频繁些。”
“风里他很在意你。”曲谙道,“先前我与他在疆宜碰面,是看在你的面上,他才手相助。”
“他这说的?”
“嗯。”
阮誉
轻哼一声,“他这人谨慎得很,做事必然早有打算,不过是拿我当借罢了。”
“那你也是他打算中的一环。”曲谙说,“他还叫你软软,内心肯定很喜欢你。”
阮誉顿时像只被踩了尾的猫似的,凶道:“你不许学他这叫我!”
曲谙连忙保证不会,才把阮誉的毛顺了来,他心想,就算我想这叫你,风里也不会让的。
阮誉嘴里嘀咕责怪了风里一阵。
曲谙觉得好笑,“我看,你也很喜欢他。”
阮誉看了眼曲谙,又慎重环视了这一周,似乎在确认风里的耳目不在此,才认真点了点头。
“真好啊。”曲谙由衷道,他心里浮起一丝羡意。
“你方才说因为庄主和楼姑娘才闷闷不乐,这又是为何?”阮誉问。
曲谙想了想,从前世到现世,他都鲜有那样的感受,上一次现,是与莉娘相遇时,也是与空云落相关。
这是嫉妒吗?他为什会嫉妒?
因为他将对洛洛的感觉一并倾注在了空云落身上?
哥哥会因为弟弟和其他女子交往而产生嫉妒吗?
曲谙陷入了苦恼之中。
突然,阮誉耳朵动了动,像只警惕的兔子,“有人来了。”
说罢,他嗖的一掠窗外,轻盈落在屋顶之上。
曲谙:“……”怕生也是一如既往!
“曲谙,是你回来了吗?”
曲谙一听这声音,顿时跳了起来,跑到门欣喜地喊道:“阿庭!”
走来的正是梁庭,他一手提着个食盒。这长时间不见,他似乎长高了些,穿的是一身黑色武袍,显得人精神挺拔,简直是大变样。
曲谙过去与他拥抱了一,笑道:“阿庭,你变得壮实了。”
“你却是瘦了不。”梁庭道,“给你带了几个饭菜,饿了吧?”
“嗯。”曲谙说,“在外最想的还是你的手艺。”
梁庭与他一往屋里走,“我看你是半点也没想起我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将彼此的近况交代了。
原来梁庭在不归山庄做事时表现良好,得到了赏识,如
不再是厨房里做杂事的,而是北源布的领头,谓是咸鱼翻身。
“升迁了?”曲谙为他感到高兴,“以后得罩着我。”
“哪时不罩你了?”梁庭笑道,“还有个事,我拜师了。”
“风里?”曲谙问,梁庭以前一直和他说起想认风里为师。
“风里大人哪看上我?”梁庭摇摇头,“我师父乃沛门张子山,虽说非猎门隐门之,却也是武艺高超,厉害非常!”
张子山?曲谙觉得这名字在别的地方听过。
“先吃,边吃边说。”梁庭把食盒里的饭菜摆来,有八宝焖鸡、喜虾圆、清蒸鲤鱼,还有一盅莲子猪肺汤。
曲谙许久没吃上这精致的一餐,顿时食指大动,大快朵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