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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杜十四娘      更新:2023-12-28 15:37      字数:2027
  死伤惨重。

  他本以为邶清如看着他的眼神中亦是应该有厌恶,或是痛恨。

  毕竟,他这个师父平生最厌恶那些杀人如狂的魔修,况且,他还伤了他一直以来守护着的门派。

  但江梓念却没想到,那时,邶清如看着他的神色依旧与往常一般。

  只是他眼眸的冰冷好似更深了几分,其中似是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失望。

  邶清如为何要寻找他?

  江梓念不懂。

  那一日过后,简祁却再未说其他的话,他与邶清如两人皆是沉默。

  江梓念只能一人默默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下却实在想不明白。

  但越往后,江梓念越是与这人接触,他便越发现,他这位师父对他...好似并不似表面那般不在意。

  甚至可以说,邶清如对他...十分在意。

  一日,峰顶上雪后初晴,江梓念的伤那时已然好了许多,他之前因伤一直未曾出这屋子,如今见外头天气甚好,便想着要出去看看。

  邶清如的这幢小木屋上结了些冰棱,在阳光下反射着微光。

  屋后不远处便是一片雪松,青松翠柏,上头点缀着莹透的冰雪,看上去分外美丽。

  江梓念想着那里便是他之前住的小屋了,多年未回,他便想着去看看。

  从邶清如的居所到他的那边,其实是很近的,但它如今身上有伤,且它才不过是个小奶狗,之前觉得不过几步便到了的小屋,如今它却走了许久也没到。

  雪地里留下一行小巧梅花印。

  江梓念嗒嗒嗒地又走了一阵子,它觉得四肢都酸软了,这才终于到了。

  江梓念怕被邶清如发觉它一开始便想好了要看它的屋子,于是它在松林内故作毫无目地的绕了绕,确认脚印乱得分辨不出,想来邶清如看到了也只会觉得它是偶然发现了他的屋子,误闯进去的。

  江梓念这才放心地走向了它原本的小屋。

  木屋前有一个小院子,江梓念推开了院门,这里的一切竟和他走时一点也没变。

  院前立着一个一人粗的木桩,木桩被削得满是疤痕,那是他练剑用的,上面的剑痕由浅到深,最深的一道深入了木桩的六分之一,但却没有一道能将木桩拦腰折断。

  邶清如曾说过,只有当他惊鸿剑法练到能将这木桩一剑砍断,他才会教他第二式。

  但原剧情中,江梓念扮演的徒弟乃是天煞魔星,修行正道法术,他注定是阻塞难进,由是,几年了,江梓念仍未将这木桩砍断,惊鸿剑法的第二式,他也竟是到现在也没有学会。

  剧情中,原主是个极度敏感自卑之人,身为上虚剑尊的徒弟,他却资质奇差,这引得不少人笑话嘲讽,而原主见自己修行正派术法不行,便索性去修行了邪术。

  他本就是天煞魔星,此番修行邪术后,竟日进千里,那时,他便生了投奔魔修的心思。

  他勾引邶清如,也并非因为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想破了邶清如的混元真身,从而增进自己的邪功。

  只是那时,邶清如尚且不知道他修行了邪门歪道,只以为他当真对他有不敬之心。

  想来,很多事情,从很早前起便有了结局。

  依照剧情里徒弟的性格,他有一颗极度渴望强大却敏感又自卑的心,他身为混元派首席大弟子,上虚剑尊座下高徒,但他却没有一丝能与之匹配的实力,世人的嘲讽,定会他更加敏感自卑,一开始起,他便注定了会背叛邶清如,背叛师门。

  江梓念站在木桩前看了一会儿,继而又走进了屋内。

  屋内亦是十分整洁干净,好似时常有人过来打扫。

  那铜镜一旁的梳子上,甚至还留有几根他之前带落的发丝。

  屋里的摆置,都与他走时,一模一样。

  甚至有的地方,让他觉得,这屋的主人只不过是刚刚出去了,马上便会回来。

  看到这一切,江梓念心中忽而便生出了几分复杂。

  这天一峰,除了邶清如之外,再无他人,打扫这里的只会是邶清如。

  他没有将这里改动一点,数百年过去了,这里的一切,却还这般完好,与他走时一模一样。

  江梓念又迈着小短腿将其他地方看了看。

  这小屋的后院原是一处小型秘境。

  江梓念往后院走去,进了后院门后,只见眼前一片粉色的桃林,氤氲着云霞一般的花朵,宛如一个粉色的梦。

  境内境外,一个是冰天雪地,一个却是人间仙境。

  这里是一大片桃林。

  能在这等严寒的峰顶上种出这么一大片桃林的,大概也只有邶清如了。

  这桃林比他走时扩大了许多。

  这繁茂的桃林与他记忆中的那片桃林渐渐重合了。

  花朵有的若雪,有的似霞,桃花繁茂将枝头压压得低低地,江梓念顺着记忆中的那条路,穿过云雾一般的粉色花朵,中间不时掉落几片花瓣儿在他雪白的皮毛之上,江梓念的小爪子踩在一地柔软的落红之上,他不时勾勾爪子,想要借住从空中翩跹落下的花瓣儿。

  就这般,到了路的尽头。

  他见到了他记忆中的那颗巨大的桃树。

  这桃树就算十几个人合抱也不一定能围住,枝干虬曲苍劲,枝头上的桃花宛如繁星点点缀满枝头。

  古老苍劲的树干与艳丽如霞的桃花,这颗古树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而邶清如此刻却就坐在那古树下。

  他一身白衣如雪般洁白,墨发华丽地垂下,似是浓艳画卷上一笔清寒的水墨。

  他的身后是一棵亭亭如盖的桃树。

  粉色花瓣儿落下,有的落在他白衣之上,有的落于他墨发之间。

  他微垂着眼眸,此刻,他正在削一根桃木枝。

  他坐于这桃林之间,面色也似柔和许多,眉间见好似笼着一层迷离的烟云薄雾,虽依旧冷冽,却多了几分飘然出尘。

  他白皙的手指捏在那桃木枝上,恰似上好白瓷一般。

  邶清如在制剑。

  这棵桃花,乃是最后一棵上古桃木。

  每隔六十年,这桃树便会生出一根新枝。

  邶清如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