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大志，我不跟你讲了！”何峰生气，撩起帘子进屋躺床上。

  “吃饭呢，干嘛去？”何母喊道。

  “我不吃，被我哥气饱了！”

  “这孩子。”何母心中好笑，看向坐在门槛在地上比划的何山，问，“你怎说？”

  “娘，我想想。”何山说，伸脚驱平写在泥上的字。

  不只是何峰一家，夜，柳府到处都在传闻不就招人的消息。

  有人心思已定与家商议，有人暗中讥笑等着看笑话，千姿百态，众说纷纭。

  天光初透，闻不就照例早起锻炼。

  被窝中柳衿抓住他的手臂，睡眼朦胧。

  “什时辰了，相公？”柳衿奶声奶气问。

  “早着呢，你继续睡。”闻不就拍拍他的背，等他睡过去后方才起身离开。

  柳衿陷在被子里，惺忪间脑海中跳个小人，指着他骂道：“睡什睡，不是要给相公亲手做早餐吗？”

  “对！”

  柳衿惊醒，一把坐起身子。

  身边空空，天色微微亮。

  “我得起了！”

  柳衿穿上衣服，上鞋，匆匆洗漱往厨房跑去。

  厨房照例热火朝天，锅碗瓢盆噼里嗙啷，灶柴火噼里啪啦。

  “公子您真来了，我还以为您嘴上说说呢。”厨师说。

  柳衿要来一件围裙在身上，挽起袖子露白皙手腕。

  “那还有假？”柳衿道。

  他初入厨房，让厨师教他和面，做手擀面给闻不就吃。只惜他想得好，手不听使唤，面团活了半天不是就是，越和越多，脸盆大的缸盛不。最后厨师看不去，拉过面缸给他和好。

  “做菜也是一门学问。”柳衿抬起手臂脸。

  大厨见他脾气好，开玩笑道：“公子天这些面，够咱柳家主子吃一天。”

  柳衿笑道：“行，那天中午就把剩的面煮了给大家尝尝。”

  “好嘞。”

  两人有说有笑，这时厨房门又进来一位女子，柳衿看见，招呼道：“柳芽，你来厨房做什？”

  柳芽一身朴素的青衣，上只插桃木钗，她眉清目秀，素面朝天不沾粉黛。若将柳叶外貌比作日桃花，那柳芽就是夏日青莲，淡雅清新。

  柳老爷一共个孩子，只有柳衿是柳母亲生骨肉，当初柳母产柳衿时亏了底子，便将陪嫁过来的丫鬟给柳父做妾，生的孩子便是柳芽。柳老爷常年在生意场上，他剩两个妾是朋友送的风尘女子，三妾生的孩子是柳叶，妾有一对双胞胎女，别为柳眉、柳俏。

  柳父见己没有子命，加之与闻家定入赘婚书，便歇了抬妾的心，安心做生意。

  柳芽见柳衿大早上现在厨房，神色微动，抬眼时笑意盈盈，轻声问：“哥哥早，你在做什呀？”

  第9章 桂花糕 浑水摸鱼丢去

  柳衿被妹妹瞧见，不好意思道：“我给相公做早饭。”

  柳芽走到他身边，瞧了眼水中歪七扭八“张牙舞爪”，捂住嘴笑道：“姑爷有福。”

  柳衿抿笑，问：“你来厨房做什？”

  “我见花园桂花开得好，叫人采了做桂花糕，给娘亲送过去。”柳芽说。

  “是娘亲不是免了大家的请安吗？”

  柳芽笑容微滞，手绢在边一点，“只是娘亲说过我做得桂花糕好吃，想略尽孝心罢了。”

  柳衿点头，“对，府中谁不知道你厨艺好。”

  柳芽笑了笑，并未反驳，反而道：“ 昨个在叶那里，听到姑爷开店的事，哥哥，是真的吗，姑爷准备做生意啦？”

  柳衿坐在低矮的木凳上，盯着柴火，随说了句：“你倒是耳朵快。”

  柳芽不知他何意，小心瞧他脸色。

  “我也不知相公想做什呢，总归是个新奇玩意，赚钱再好不过啦。”柳衿对着灶膛笑，似乎想到什，心比火焰热烈。

  柳芽见他如此，装作不经意开，“是昨天听叶妹妹说，咱家姑爷没做过生意，搞这大阵势，一要几十人，怕到时不好收场。”

  柳衿心中奇怪，说：“什不好收场？”

  “我也是听妹妹闲聊，给你提个醒。”柳芽道，“妹妹怕姑爷白造银子……到时候赚不回本钱，心里难受。”

  柳衿把木枝掰断，进火中，道：“谁也不是生来就会做生意，爹开那店，也没见全回本，生意就是有亏有盈。”

  “而且相公花的都是我的钱，我想给相公花。”

  “……是。”

  “爷，面好了，您盛吧。”厨师说。

  柳衿止了话头，忙去找大碗。

  柳芽又瞥了眼锅，转身揭开蒸屉，见糕已蒸好，取后五个白色花放在木盘中，撒上金色桂花。

  “我先走了芽。”

  “等等。”柳芽拦在柳衿前，将木盘放在他盒中，“刚做好的，哥哥尝尝。”

  “谢谢芽。”柳衿眉眼弯弯，开心地走厨房。

  待他身影消失在廊外，柳芽脸上的笑容随之消失。她抬手摸过发间木钗，面无表情扫过人来人往的院子，转身带上量身定做的浅笑，走进厨房，“我那个糕……”

  柳衿回到院子，见闻不就在屏风后洗漱。他放好碗筷，闻不就着头发走过来坐在桌边。

  “天吃面？”闻不就随说了句。

  柳衿走到他身后，住布巾，将他手，用布巾裹住他发，方便他吃饭。

  闻不就笑道：“谢谢衿。”

  柳衿脑袋放在他肩上，盯着他拿起筷子，在脸大的碗中搅和。

  “天的面，很别致！”

  闻不就捞起海带般的面条，见脑袋三个指头，尾尖细如燕尾，他不禁感叹：“只有夫人这般心思巧妙的人才做世

  间独一无二的面！”

  柳衿知他定会消遣己，忍不住推他脑袋，故意沉脸，“快吃！”

  “不行，我要慢慢品尝。”闻不就夹起面条，见面中裹着个荷包，脸上顿时露笑容。

  闻不就吸溜面条，见柳衿从盒中端一碟糕。

  木色盘上，花瓣形状的糕白如雪，绵似纱，捏成花瓣形状整齐摆列，再撒上一把香甜的桂花，上气腾腾的水蒸气，色香味俱佳。

  “相公，快尝尝。”

  “桂花糕？”闻不就见柳衿亲手喂到己，咬了一。

  “好不好吃，是芽妹妹亲手做的。”柳衿道。

  闻不就对甜不感兴趣，听他说是哪个妹妹，更加无感。

  “你吃吧，我不喜欢。”闻不就说，低头大嗦面。

  吃饱饭，闻不就来到前院，前院蹲着不人，为首的正是昨天算术最快的名叫何峰的人。闻不就与他谈两句，叫人打开柳府大门。

  “姑爷，这人来得太了吧。”开门得人说。

  闻不就见门稀稀拉拉站了几个汉子，比他预估的要。他心中一沉，面上不动声色，笑着对众人说：“各位，请进。”

  “哥，你来了！”何峰开心地抓过何山说。

  “去去去。”何山无奈，他想了一夜，最终决定来试试。

  “姑爷，这是我亲哥！他以前上过学，我学的东西都是我哥教我的！”何峰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