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我嫉妒我才恨我！”

  齐暮刚睡了节课，迷迷糊糊看他：“羡慕嫉妒你什么？”

  许小鸣：“大概我帅？”

  齐暮给他个后脑勺。

  许小鸣脸悲愤：“我难不帅吗？我难不咱班的株草吗？”

  鉴于齐暮拿了他张贺卡，于送他句：“狗尾草。”

  许小鸣又开始嚎了。

  坐在前排的尹修竹没回头，只握着笔的手不禁用了用力。

  齐暮就像个磁石，能将所有人都到他边。许小鸣也董季生也，他们既怕他，又靠近他。

  谁不喜欢光和热的集合体呢？这生命的本能。

  元旦放假，大家都收拾收拾回家了。

  尹修竹对回家毫无兴趣，他讨厌假期，讨厌这连续、沉闷、充满死气的三天。

  不过元旦这天，尹家前所未有的热闹了。

  尹正功回来了，举办了个宴会，邀请了不少亲朋友来参加。

  尹修竹的妈妈，于黛云这个女主人依旧没露面，她待在自己的屋里，仿佛处孤岛之上，寂静得似乎全世界只有她自己。

  尹正功难得对尹修竹和颜悦了些。因为他回来了，保姆对尹修竹也态度了很多，给他拿来了工整的小礼服，仔细帮他穿整齐。

  如果六年前，尹修竹大概会受若惊，可此时他只觉得冷风从胸穿过，冻得脏六腑都麻木冷。

  表面功夫做完，尹修竹就躲了来。

  他不喜欢明亮的厅堂，不喜欢陌生人脸上堆来的假笑，更不喜欢名为父亲的男人说的每句话。

  他没回屋，只在冷冷寒风中，坐在了园的个小角落里。

  月日，冷得人牙齿打颤的天气。

  尹修竹穿得很薄，却也不觉得冷，因为他手里拿着张粉的卡片。

  上面有齐暮写给他的句话。

  ——永远的朋友。

  盯着这个字，他就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他神看着，甚至没留意到有人接近。

  “这什么？”少年轻慢的声音响起，接着他手伸，夺走了尹修竹手中的卡片。

  尹修竹大脑空了秒钟，猛站了起来。

  站在他面前的个初中生，他穿着板正的小礼服，胸还别了朵浅蓝的，丝绸做的像真的般，优雅别致。少年的头发被整齐梳在脑后，露的额头光洁，可稀薄的眉毛的双眼睛却窄小尖利，蓄满了恶意。

  他尹修竹姑姑家的孩，表哥王卓。

  “贺卡啊？”王卓轻笑，“还有人知你的生日？”

  尹修竹面霜白：“还给我。”

  “生气了？吓人啊，你不会像你妈妈样咬人吧！”

  尹修竹紧攥着拳头，额间青筋暴起：“把还给我。”

  王卓冷笑声，开始变音的声线嘶哑难听：“还给你？行啊，去拿吧！”说着他把贺卡扔到了不远的泉中。

  “不！别！”尹修竹不管不顾扑过去，整个人都摔在了青石砖上，却也无法碰触划过弧线落入水中的贺卡。

  如同被重锤击中般，尹修竹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王卓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个破贺卡也值得你这样，真个傻。”说罢他转离开。

  尹修竹浑颤抖，大脑也嗡嗡作响，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清任何东西，脑里只有张小小的齐暮送给他的贺卡。

  在水里，就在这个水池中，他要去把拿来。

  零度的夜晚，对水有着极恐惧的少年，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他要去把拿来，他生得到的最的也唯的礼物。

  尹修竹不知自己怎么踩进了水中，不知自己如何挪动了步，他看到的只有不断上涌的水，没过他的小，没过他的腰，没过他的胸腔，最后堵住了他的鼻。

  “你为什么要生，你这个孽，为什么要生！”

  女人嘶声力竭的声音响在他耳边，撼动着他的心魂。

  她不仅没期待过他，甚至还想杀了他。

  被自己的母亲怨恨，他何等低贱的生命。

  ——我叫齐暮，你叫什么？

  稚嫩的声音响在他心底，如同束熊熊燃烧的烈火，顽把切冰冷都给压了去。

  尹修竹睁开了眼，颤抖着苍白的手握住了小小的卡片。

  被泡得脱了形，上面的字也模糊不清。

  尹修竹却如同找回了失去的珍宝般，小心把放在了心上。

  泉的水不，只不过才到他的大，可由上而的泉水却将他整个人都浇透了。

  他站在冰冷的水中，如同被无间狱的鬼爪束缚了手脚。

  他狼狈得站着，脆弱到连胸前这么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