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此，他们刚才在楼上都没有听到动静。

  到了堂看, 打架的，拦架的，劝架的，看热闹的，挤满了人。

  待见贺林轩沉着脸过来，客人们才自发让条道来。

  “贺爷, 对起，是我没拦住。”

  掌柜迎上来，满面愧。

  “先别说这个。”

  贺林轩对他摆了摆手，转头见管事惊呼声小郎君就要冲上去，连忙拉住人，扬声道：“都让开！”

  他声如洪钟，听在众人耳中就是震。

  寻常玩笑的时候，他都能让人受到丝威严，轻易敢冒犯。眼气场全开，更没人敢造次。

  看戏的纷纷向后退开两步，护院们松了手，打架的人也停了来。

  七郎这边两人，同赵郎人混战，战况如何知道，可战果却是相上。

  瞧着，衣襟都散了，头发也乱了，皆是气喘吁吁，气势汹汹，瞪着彼此想要咬对方的模样。

  唔，真计较起来，还是七郎这边的人略胜筹。

  ——这边人手里抓着根腰带，边人正提着子，胡乱踹呢。

  贺林轩看了他们眼，见他们脸上没伤痕，心先定了，随即扬声道：“刘海！去给诸位看官搬凳子来，着人摆上好酒好菜！我方来贺开张到天，还没有这么热闹过呢。想必各位文比也看腻了，我请家看场武斗。”

  “来啊，都退开，把方腾来！难得位郎君亲自场给家助兴，看可惜了。”

  说着，他当先坐了来，叠着，取过个倒扣着的杯子倒了杯水，喝了。

  贺林轩这才瞧了眼安静如鸡的少年郎，笑吟吟道：“怎么继续了？”

  “可是观众够多，能让郎君们尽兴？若我把整个方来贺的客人都请过来？”

  这话，被他的威严吓得噤声的人群中有人“噗嗤”“噗嗤”破了功，笑声多时就连成片，爆发哄堂笑。

  还有好事者拍掌起哄。

  “好啊！掌柜的，再给我上壶茶。这么彩的武斗平生仅见，我可要好好看看！”

  “哈哈，郎君们，怎么打了？”

  “是啊！继续打啊！”

  “哈哈哈哈！”

  闹事的七人早已无自容，脸红透到脖子。

  别说再动手了，个个都低着头想找钻进去，再见人才好。

  七郎和贺林轩比较熟稔，实在受了了，只得求饶喊了声：“贺阿叔。”

  贺林轩饮杯茶，站起来，摆了摆手示意家见好就收。

  待笑声弱去，他才问七郎：“打了？”

  “打了！”

  七郎摇头如拨浪鼓，贺林轩再看向赵郎，后者连连摆手，直道失礼了。

  贺林轩这才放过他们。

  “刘海，带他们去清竹阁收拾。着人煮壶苦丁茶，送与位郎君败败火气，我稍后来。”

  “是！”

  掌柜莫敢从，连忙招呼伶俐的小二去办。

  “贺阿叔……”

  “嗯？你还有什么要求？”

  贺林轩笑眯眯的，可七郎什么话都敢说了，耸头耷脑，逃也似得跟着其他人上楼去。

  见状，堂上又是阵哄笑声。

  贺林轩也觉好笑，摇头道：“少年郎好动，各位莫放在心上。日，是我方来贺待客周了，为表歉意，个儿各位的花度就记在我的账上。”

  “哎，怎好让贺爷破费！”

  “如此，多谢贺爷盛了！”

  人群两两起身拱手，看了这热闹，又承蒙厚，脸上都有喜。

  贺林轩朗声笑道：“各位必推辞，我还要上去会会位武状元，就先失陪了。”

  这话又惹来片笑声。

  贺林轩边走边交代小二们收拾残局，好生伺候着。

  而后对何金生和管事歉然道：“日所谈之事便到这里吧。贺某静候二位佳音，改日再与二位喝酒。”

  何金生连道无碍。

  管事则放心道：“我上去看看小郎君吧，可别什么事才好。”

  贺林轩拦住他道：“少年郎脸薄，现在看到你怕是要着急的。兄若在楼稍坐，待我劝过，再同七郎道回去吧。”

  管事也怕小祖宗的脾气，要是知道在自己面前丢了脸，少得要发作，便也承了贺林轩的。

  “如此，我先谢过贺爷了。您看日……哎，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回头，定给您赔罪。”

  贺林轩摆摆手，让他必这样客，便只身上楼去了。

  与此同时，人群中的名老者抚着白须笑道：“这位贺爷，果然是池中物啊。”

  他给身后人递去个眼神，后者会意了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