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味杂陈。

  李微变成这样，他要负分的责任。

  如果剥离了他七情六欲的灰鲸直接凶手，他就充满了戏剧彩的本原因。当时在国际象棋比赛规则分为大分和小分，大分就每局的输赢，小分则对手的难度系数，难度系数又由选手的大分决定。因为积分赛没有加赛，所以决赛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分数兜兜转转后竟然相同时，所有人都很震惊。

  王珏震惊还有个原因，他注意这个沉默寡言又有点小帅的男孩子很久了。势均力敌的兴奋竟然把个年纪男孩的胜心也堪堪战胜，他突然萌生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维持这个小概率事件，和他打个平手，起上台领奖。

  于王珏大脑飞速运转设了个局，前期故意错露马脚，表面上步步被紧逼却游刃有余，等他有条不紊丝丝入扣，最后达到逼和的目的。

  他在场国际象棋比赛里放水了。

  放水的意思就，他在看了李微和别人对决的棋局之后，有绝对的信心赢他。

  赢了他，他的人生也许就会在小康家庭和他的聪明的双重加持走上正轨吧。也许成为贡献社会的科研人员，也许还个忙碌的小有名气的医生，至少每个笑容和风度翩翩都来自内心。

  而不像现在，被杀手老板追杀，和他亡命天涯。

  只他在以棋局为暗号，真正确认了眼前人就当年的男孩时，这些话又该怎么宣之于？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没气隔空喊句：

  “你病号晚你睡床，晚安！”

  ☆、第 22 章

  【23】

  王珏窝在单人小沙发里，耷拉着两条大，眼睁睁盯着窗外的大月亮在云卷云舒后时明时暗，直睁眼到后半夜。

  可恶，被李微气得睡不着。

  他用这被行激活的神头思索着以后的对策。

  又躺了个小时，终于有了困意。刚打算入睡，耳边突然传来令人牙痒的振动的声音。

  “嗡——”

  又蚊子。

  还左右声，3D立体。看来之前的梦真实素材——结果他又想起个苍蝇，又想起苍蝇的来源——

  烦。

  “嗡——”

  呵，多年来听声辨位的技能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吗？

  “啪。”

  世界回归安静。

  王珏深藏功与名拍拍手，挑眉发现——

  手里空无物。

  “嗡嗡——”

  他又空手气急败坏拍了两，都让只蚊子几个回旋漂移躲了过去。

  烦。

  冷静，冷静。

  还烦。

  看着屋里关上的房门，他突然心生计：

  自己把蚊子引到李微屋里，再去把门关上，岂不美哉？

  他蹑手蹑脚打开门，在床头站了会儿，看着床上厮睡得安稳，默默在黑暗中比了个中指，心情顿时了不少。

  站累了蚊子也还没来，他索性蹲在床上搭了个小边趴了会儿，看他呼平缓，思绪也跟着翻涌。

  疲劳时思维横冲直撞，不着逻辑。

  衍辰看着和前几年不太样了，觉更有人味儿了。

  他席眠捡回来的，拿来的药直接就给李微用了，着实有些草率，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他知席眠只个代号，两个被诅咒的名字之——因为他当年就叫席眠。当时的非人训练对于体力的摧残还历历在目，可他记得最重要的其实神训练，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究竟什么样的训练，能让人失去喜、意愿与思考能力的训练，能让自己的大脑也退避三舍，存而不论？若他没有逃走，恐怕也已经变成了灰鲸把得力的不会“想”的枪了。

  要再被灰鲸抓到，不如直接自杀……要不要现在就在臼齿里□□？

  想着想着，困意如潮水汹涌席卷而来。他在混沌中又听到了让人神烦的嗡嗡声，却衍股难以抑制的倦怠，懒得再去和小东西斗智斗勇了。

  他慢慢合上眼。

  没看见闭着眼睛的李微突然伸只手，把只蚊子成小摊血花。

  进入睡眠的他开始习惯性的噩梦。

  他梦见他接着上个梦替李微收尸。

  与其不同的，这次他在梦里没有任何思想、情和主观意识，仿佛真的成为了个不知“想”的把枪。枪的使命就完成任务，作为被安插在这个社会的名法医，他要查明眼前这个陌生死者的死因。

  他个人来到偌大的解剖室，面无表情把他抱上手术台，换上用以中和血的绿手术衣，带上两层乳胶手套。然后像之前每次解剖前样虔诚例行默哀，接着打开他的胸腔、腹腔、颅腔。面对再熟悉不过的内脏场景，他突然到阵无法自抑的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