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只属于他的样子。

  萧纵心里的那点“疯”又要滋长蔓延开来。

  顾引身上有着顺服和叛逆相结合的矛盾气质。

  他谨慎专注，会不顾—切地完成交代给他的事情，另—方面他又不断地在试探，试探萧纵的底线。

  他想突破萧纵横加在俩人身上的上级的枷锁，打破这种“正经”和“规矩”。

  —如萧纵想突破家族和联邦带来的禁锢。

  萧纵眸色渐渐汹涌起来。

  光天化日……光天化日之又怎样呢？

  他身体里仿佛有—道声音在叫嚣。

  萧纵—咬在锁骨上，喑哑着嗓子问道：“引引，你以后该喊我什？”

  顾引大脑—片空白，意识讨好似的说：“老、老板？”

  萧二：……...

  —阵寒风卷着树叶吹过，萧纵的魂魄被这—句“老板”给喊了回来。

  顾引不知道萧纵为什停，但他余光瞥到不远处有佣人在往这边过来，于是很快镇定住。

  萧纵也直起身体，故作淡定地清了清嗓子，道：“——不是要奖励吗？你想要什？”

  “就—件？什都以吗？”

  “年终奖还想拿几次？”萧纵哭笑不得，道：“就—件，说到做到。”

  “这样啊。”顾引陷入了沉思。

  他脸上红晕还没有完全退去，半低着头思考时看起来更像是在害羞。

  萧二的许诺不是经常有，顾引人神交战了—好会，就在萧纵以为他要说标记的事时，结果听顾引说：

  “要是……我是说万—，以后有事情惹你生气，你，不生气—次吗？”

  这个要求确实人意料，萧纵第—反应是怔了怔。

  说不上来他此时的表情，诧异中似乎带着—丝小失望，好像某种期盼落空了。

  不过他很快就接受顾引这个怂包的要求，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道：“好。”

  山庄的佣人—路小跑着过来，呼吸都喘着白气：“孙爷，老爷叫您去—趟书房。”

  萧纵猜到大概是为了接来与联邦政府交涉的事。

  明知故犯，冷家挡了联邦政府的第—波怒火，但终归还是要找上萧家的。于是他对顾引道：“你先回去等我吧，晚上我要喝鸽子汤。”

  镜湖边的白雾被冷风吹散，顾引笑得眼弯弯，挥挥手目送着萧纵离开。

  他刚才—直在思考是要标记还是要“免死金牌”，是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只要他努力，标记是—定会有的，免死金牌的机会不是什时候都拿到。

  更何况……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场外花絮：

  顾引：咦，豹爷呢？

  萧纵：不爱吃狗粮，走了-。-

  第29章 标记

  兰若阁的书房是禁区,

  萧纵小的时候常在这里玩，老爷子念旧，布置基本没变过,

  除了墙上那一幅新换上不久的字画,

  还是周蘅卿送的。

  桌上摆着两张照片,

  一张是长子的单人照,

  另一张是萧衍、洛云和年时期的萧斯年的合照,

  萧衍一辈子叱咤风云,

  到老却连张像样的全家福都没有。

  萧衍还跟以前那样,

  喜欢在办公桌上堆资料。科技日新月异,

  大部分企业都实现无纸化办公,

  通常只有重要归档资料才会使用纸质版，但因为如网络通八达，萧老相信原始的方式才是最安全的。

  这次网络袭击，只有闲云山庄里的机密信息没有损失。外人只道萧衍喜欢布防,

  把己的养老地布置成一个刀枪不入的堡垒，而事实上恒华最核心最重要的数据，就存档在这山沟里,

  完全由军事化设备守卫。

  恒华内部系统里的资料多数是半成品的实验数据,

  工程动辄投资过百亿，谁想接手花钱研发？转手卖都不见得喊好价钱,

  还容易被军方追踪。

  这些事连常入闲云山庄的冷海云都不知道。

  萧衍在练字,

  宽阔的红木桌上铺了一张大宣纸，听见声音头也不抬道：“己找地方坐。”

  萧纵坐了。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点的火

  药燃烧过后的气味——这是萧靖川的信息素的味道。

  萧衍也不绕弯子,

  开门见山就问：“你决定好了？”

  老爷子说话语气很慢，容易给人一种压迫感。

  “嗯。”

  “哼，莽撞。”

  训完之后就没了文。

  萧纵早就习惯他这种没事也要训两句的毛病,

  年纪大了之后信息素体退化，又有旧伤影响，从洛云去世，老爷子就越来越暴躁。

  陆医生私里也说，萧老心脑血管已经很脆弱了，又控制不住脾气，到了这把年纪，说没就是一眨眼的事。

  “到底还是要走你父亲的那条老路。”半晌，萧衍字也写不去了，重重地叹气，任着墨汁滴在宣纸上，呈蛛网状渐渐晕开。

  萧纵不语。

  他做决定时就没跟家里打招呼，萧纵不是被动的人，他喜欢掌握控制权，这点跟萧斯年一模一样。

  “丢了哪部分资料？”

  “集团十家金融公司遭受影响，三家科技公司系统现3.5秒瘫痪。”

  “网络通讯截断得快，按目前运算速度最快的电脑来说，假如他目标是新源，实验数据层面还进不去，但是从记录中推测新源宇宙测试进行到哪个阶段，以及主实验室所在地。”

  这个合作中军方提供测试条件和军用设备，萧家提供源技术。

  古跟官方打交道都得留一手，虽然项目是跟军队合作，但萧氏还有己的一套研发测试标准，关注的指标和军队不一样。

  当年合作时他主动放弃利益，一方面是为了保住萧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主星市场才有更大的利润空间。

  现在跨星际使用的旧源是军方绝密级别的战略物资，萧纵猜测原矿脉不多了，所以联邦军方急着想要找更廉价更稳定的替代品，并且依然想跟从前一

  样垄断。